趁着电影上映，今天又看了一遍《第一炉香》
真的是好小说。细细密密地织了一个纸醉金迷却也有关爱情的网，让我们的主人公心甘情愿作茧自缚。
既然有关爱情，那我们总要来谈谈男主。乔琪乔有点范柳原的味道，从出生到性格。一样的有钱人家上不了台面的庶出。也许在那个社会，大家的看法可能都和吉婕一样认认为庶出（第一炉香原话“杂种的男孩子们）“再好的也是脾气有点阴沉沉的，带点丫头气”是不是再好，故事里也交代的很清楚，所以这样的乔琪乔通过他妹妹以及其他人的口吻已经是劣迹斑斑不学无术的浪子一个。
他也真的是花言巧语油嘴滑舌，第一次见薇龙就会说些眼中钉留着做个永远的纪念这样的俏皮话。他还要用葡萄牙语调情，说“我要把它译成英文说给你听，只怕我没有这个胆量去”有点像范柳原“你就是医我的药”。到了熟络起来，他甚至还会像范柳原一样说些冠冕堂皇不结婚的话。
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读到薇龙真的喜欢上了乔琪乔。也许第一次见面就是，她本来和另外一个大学生有点发展的苗头，谁成想那男生也还是抵不住她姑妈的诱惑。所以她对那个能抵挡得住姑妈的他有了天然的好感。也有可能是他的长相，高个子生得停匀，黑压压的眉毛与睫毛底下眼睛像风吹过的早稻田时而露出稻子下水的青光。也有可能是他的花言巧语。也有可能是她记得他的招牌动作然后每次看到这动作竟然还会母性爆发。或者更有可能就是简简单单他不爱她。
到了后来一个反转，薇龙本来执意要回上海的；但好像内心她又自愿要留下来。她和姑妈谈了谈，先前那个要自己行得正的薇龙慢慢地学起来，变成了姑妈的棋子也是乔琪乔的敛财工具。
张爱玲写道“从此以后，薇龙这个人就等于卖给了梁太太和乔琪乔我，整天忙着，不是替乔琪乔弄钱，就是替梁太太弄人”。但看到她写“但是她也有快乐的时候去，譬如说起，阴历年三十夜她和乔琪两个人单独地到湾仔去看热闹”。我以为张爱玲这次是善良的，给她一个与乔琪单独相处的美好的平民的幸福。后来我才知道这段才是真正的狠，小说的最后薇龙说她和站街的小姐没有什么分别；不，她说有分别，她们是不得已的，她是自愿的。
黑暗中，年三十夜，她哭了；而他卷烟衔在嘴里，点上火，嘴角开了一朵橙红色的花。花立时谢了，又是寒冷与黑暗。
她又写“这一段香港故事，就在这里结束….薇龙的一炉香，也就快烧完了。”
烟花会谢，笙歌会冷，好像张爱玲这样写故事的结局更动听-也更残忍。
他有什么好。是因为他懂得如何挑逗你嘛？还是因为他不爱你？我本来也怀疑她也许薇龙也不是爱他，她爱的就是那虚荣的生活，这才让她走向堕落。但看到她说“你明明知道一句小小的慌可以使我多快乐”我才发现她爱他啊。
可是，他懒得操心啊。所以，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ps 当年绝对想不到后来会是马思纯和彭于晏来演薇龙和乔琪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