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不愁点评玻璃球游戏:克乃西特和泽农几乎像是镜像:一个是身在玻璃房里兼济天下,另一个在尘世里独善其身。克乃西特也像浮士德,但他更加全面,更加深刻地将自我与世界相连——他获得世界的方式不是征服
克乃西特和泽农几乎像是镜像:一个是身在玻璃房里兼济天下,另一个在尘世里独善其身。克乃西特也像浮士德,但他更加全面,更加深刻地将自我与世界相连——他获得世界的方式不是征服,而是将自己先献给它。
传记的体裁使得克乃西特成为作者聚焦的唯一对象,他在追求纯善、和谐的道路上不曾遇到任何外部的阻碍,所有的冲突在于内部;而当他终于踏上通往外界之路时,他的生命也宣告终结。这个结尾是一个强有力的休止符,它像是无意为之的反讽,一位从事人类最精致最复杂的工作的大师,他的身体竟然也像玻璃球一样脆弱,和外部世界首次接触时就立刻破碎;又或者,他其实是通过这一次死亡,把生命注入了另一具年轻的身体,这是传承,也是新生,如同他在传记里写的那样。
如果克乃西特活下来会如何?他不断地超越,不断穿越空间,要去抵达自我的中心,要包罗万有,脱离了卡斯特里的单纯环境,这是可能的吗?我们不曾知道,或许连黑塞本人也不知道。